他的脸色诡异的红润了起来，仿佛喝了酒一般，眼睛也变得极亮，有着一股子迫人的味道。
“好多了，我这肺病好多了，那和尚果真没有骗我。”秦爷用力的呼吸着，哪怕空气中的烟气已经浓郁到近乎呛人的地步，但他却头一回觉得呼吸顺畅的感觉是这般美好。
自他得了肺病以来，这嗓子里头就始终像是堵了一块东西，让他焦虑焦躁。
……
“阿生，阿生……”刚刚拉完了黄包车，阿生正靠在一旁休息。
他今天拉了四五十趟，哪怕入了弥陀教后，体格强壮了不少，也累得够呛。
当然，他在内心还是感谢弥陀教的。
若非学了连理术，他一天下来跑个二十几趟怕是就得累瘫了，哪像现在这般精力旺盛。
但这一日，他刚刚准备小憩一会儿，却被人摇醒了。
正要发作，却发现是自己的同门师弟有根，便暂时的按捺下了火气。
“什么事？”
“阿生，你看我这头发，还有这牙齿。”有根惊慌失措，把头上的毡帽取了下来。
本来盖着帽子还不觉得，但一露出头发，阿生就吓了一跳。
有根的头发白了近一半，还稀疏了不少，若是单看脑袋，还以为是个花甲老人。再一张开嘴，口中的牙齿缺了好几个，便是剩下的牙齿，也隐约松动。
阿生再仔细盯着有根的脸庞，平日里朝夕相处尚看不出来，如今端详着，却发现他的外貌比实际年龄要大不少。
本来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的，面向看着就老，可眼前的有根，瞧着像是四十多岁的。
“阿生，不仅是我，还有哪些教友，有好几个也有了这般症状。你说……你说是不是那法子有什么害处啊。”有根生性懦弱，如今生出这般变故，心中着急的要死。
“怎……怎么会，定是你们几个在哪里染了什么病症。”阿生心里咯噔了一下，但却不愿相信。
“就算是染病，也没有就盯着我们几人染的，那些未入教的，怎么一个也没有出现这般情况？”有根平日里沉默寡言，但不代表脑子不好使。
只一句话，阿生被说的哑口无言。
“阿生，你比我聪明，你说……你说我会死吗？”有根忽然抓着阿生的袖口，眼光灼灼的看着他。
有问询，也有担忧，但更深处藏着的，是一丝恳求。
被他这么看着，阿生觉得不自在，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了起来。
“不……不会的，你怎么会死呢？我不是教了你连理术，你再去传教，你多传一个人，身体就健康一分，只要你传的人够多，你肯定能恢复原样的……不，是比现在还要健康。”
阿生给他解释道，他这番话，未尝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“啊……是，是啊，阿生你说得对，那我现在就去传教，我不会死的。”听了这话，有根好像如释重负，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不会死的，只要去传教，就不会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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